陆雪衾忽而道:“你知道什么是如愿以偿么?”

梅洲君张了张口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眼前就落下了一片摇曳的红影。

是红盖头!先前的早就在血战中不知吹往何处去了,这一副压在血珊瑚珠般的凤冠珠串上,凉丝丝的绸缎顺着他的面孔淌进颈窝里。梅洲君在痒意中不安地转侧了一下,却被一把按住了。

一个隔着红盖头的吻,徐徐辗转在他唇上,这种探寻异常冷静,仿佛在试探他反击的角度。

“戏班的人已有安身之处,你那些亲眷亦进了城,抹去行踪,免于日本人寻仇。你待得住一日,他们便有一日太平。”陆雪衾道,“为这如愿以偿,你我皆需付出一些微末代价。”

代价?

灯光逼在绸布上,梅洲君被刺激了一下,忽而睁开双目,红云深处,笼着他的唯有寒衾似铁,冷月如钩。

作者的话:大陆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

某人:(探头)导演,我的戏份到了吗?qq贰⑸⑦柒⑥⑷肆叁

第一百三十一章

那夜登台唱戏般的洞房花烛过后,他手腕上的链子便被放长了,只是活动处依旧限于房内。

门窗俱被锁死,风沙烟土隔绝在外,仿佛乱世中一隅难得的安乐乡,只有在外头士兵换防时,才戳穿了这一张沦为阶下囚的窗户纸。

能得少督军严加看管,也算是一种殊荣了。

梅洲君倒是提不起逃跑的心思。他这么个伤患莫名挨了一顿肉刑,身上各处伤口齐齐发作,就连起身的力气都被耗空了。时间的流逝模模糊糊难以捉摸,陆雪衾似乎忙于接手县城,现身的次数屈指可数,仅在入夜后,会从背后抱着他,那些无处排遣的高热便随热汗一道,漏进了无底的雪洞中。

陆雪衾擒获了他,亦在一言不发地汲取他身上的热,仿佛他不止是囚徒,还是一味良药。

恍惚之中,他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蜀地,身边萦绕着是绿茵沉侵入肌骨的寒意。

这一次重逢后,二人间的隔阂更为深重了。先前陆雪衾虽擒着他不放,到底还有交底的时候,这一回却是完完整整将他摘了出去,不该他知道的,绝口不提,信息的闭塞正如一张浸了油的毡布,捂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
陆雪衾在防他。

不止是怀疑,这里头几乎透出铁证如山的味道。

不把这症结解开,这家伙只怕真会将他关押到老死。更何况......时候不等人,要在晋北一带的乱局中得以保全,一刻也大意不得。

梅洲君在他怀里佯作睡着,等后者的呼吸渐渐沉实了,才睁开双目,腰上便被警告般握了一把。

当真是属狗的!

“少督军?大公子?陆雪衾?”梅洲君道,“横竖你也醒着,别修闭口禅了。奉秋他们怎么样了?绑匪都得亮一手肉票呢,怎么落到你手里就跟沉了湖似的......”

半点儿回音都没有。

“我家老头子难伺候得很,此番又入了日本人的眼,你冒险保人,恐怕也惹了一身腥吧?”

陆雪衾半晌道:“你也知道是一身腥?”

可算是撬开话匣子了。

梅洲君叹道:“我不生事端,事端自会找上门来。这一回倒真是多亏了二公子,他怎么样了?”

做大哥的道:“活着。”

梅洲君虽早从他的态度中窥见一二,听见这句准话,依旧松了口气,抓着他的手,在鼻端嗅了一嗅。枕边人有一瞬间的紧绷,反手将他腕骨扼住了。

“枕戈待旦,何苦来哉?”梅洲君道,“磺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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