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留下燕淮仔细观察几日。兴许能解开他心中疑惑也说不准。

只是这些事,他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谢姝宁。

“你莫要担心,这件事只会瞒严实了,不会叫旁人知道的。”云詹先生以为她是在担心燕淮住在田庄上。来日被人拿来做文章。便劝了几句。

为了不将消息流出去,不叫人知晓,就连田庄上也并没有几人知道燕淮的事。

“瞒得再严实,也迟早会有走漏风声的那一天。”谢姝宁听了他的话,仍惴惴不安,“我年纪小不知事,先生难道也不知?燕家的局面,发生在胡家的那些事。哪一桩是我们能插手该插手的?”

云詹先生目露惊异。

他看着面前年不过十一二的小姑娘,看着她白玉似的面上还挂着被枝桠擦伤的细微伤痕。叹了声:“水已经浑了,人也已经入了水潭,躲不得的。”

谢姝宁沉默了下去。

她太迫切地想要避开麻烦,却似乎怎么也避不开,仿佛冥冥中便注定了这一切。

前世她同燕淮没有交集,却阴差阳错因了他的关系,被林远致当成了弃子,死在了林家。

从头至尾,她都不敢靠近燕淮。

不沾他的边,尚且落得了那样的下场,谁知道沾了,会如何?

至于燕霖,天知道他还有几日可活,所谓的弟媳妇,根本便是天边浮云,毫无干系。

她不想同燕淮牵扯太深,但云詹先生说得对,人已入局,如何能撤。

良久,她站起身闲步往外头走去,背脊却绷得笔直:“我听师父的。”

云詹先生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融进了夏日午后灼灼的阳光里,坐在那久久不曾动过。

步入烈阳下的谢姝宁闲庭信步,眉眼间却笼着挥之不去的阴霾担忧。

风里有馥郁的花香,嗅入鼻间,却也难叫人欢喜。

她一边在为燕淮留下的事担忧,另一边却莫名其妙也为燕淮担忧起来。

追杀他的人到底是小万氏的人,还是出自万家其余人的手?她曾听说过,万家的老夫人,也就是燕淮的外祖母,对这个长女所出的外孙极为疼爱,英国公温家的那门亲事,也是由她提议的。

但这一回燕淮回京,万老夫人显然没有对自己疼爱的外孙施以援手。

这又是为何?

难道说燕淮离京几年后重归燕家,万老夫人便不再疼他了?

这般说起来,燕淮身边竟无一人可依靠。生母早逝,父亲病逝,就连昔日疼他爱他的外祖母如今也只对他袖手旁观……身边只有对他虎视眈眈的继母跟弟弟……谢姝宁头一次觉得,燕淮的处境极为凄凉。

他再厉害,终究也不过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。

莫名的,谢姝宁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冬雪霏霏的日子里,在马车上幽幽醒转的自己。

如昔日的她一般,独闯龙潭虎穴,却不知有谁能够依靠,所以即便受伤也只会自己躲在暗处舔舐伤口,断不会在面上流露。

站在天光底下,她抬头望着青空,看着上头的云卷云舒,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
罢了,就当是日行一善,任他住几日吧。

她大步迈开,往前走去。

厢房里,燕淮却并没有入睡。

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,只剩下些木木的麻意。

他站在窗边,听着树上传来的蝉鸣声,忆起昔日在漠漠沙海上骑着骆驼的自己还有七师兄纪鋆。

直至回京,他才知道,他的七师兄,冠着皇族的姓氏。

然而一回到西越,两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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