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说......就在他背后,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,像一道悄无声息的鬼影!
又上当了!杀手根本无法判定陈静堂的具体所在,因此借助各式各样的心理暗示,引导他先一步回援结核病房,达成引路的目的。如果不出意外,在他放慢脚步的瞬间,就会听到一声枪响。
那种空前强烈的注视感,几乎化作了他脊椎骨上的一串战栗。
他突然放慢了脚步,目不斜视地往走廊尽头走去,借着衣袖的遮掩,做了个手势。
身后的组员应和着他的步调,越走越慢,渐渐分散在各结核病房之外,面向各异,彼此之间,隔着手枪的最佳射程。
所有人都凝固不动了,只有他的脚步声孤零零地回响。
此时此刻,距离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不到十步,他一颗心不断地下沉,呼吸被压制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。
就在路过其中一间病房时,变故陡生。一阵刺耳的滋滋声自他腰间迸射出来,在一片寂静之中,甚至激发了空气玄之又玄的共震,这是一种远超于常人理解范畴的语言,却比唇舌更直白,直指陈静堂的所在。
是干扰音。
腰间......他的枪套!
这一路上他枪不离手,几乎没有检查枪套的机会,这时伸手一探,枪套背后赫然是一枚熟悉的窃听器。
这窃听器根本没有被摧毁,只是被杀手细心处理过,加以电磁铁的干扰,在靠近室内接收器的瞬间,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一串噪响。
而陈静堂此刻就在接收器旁,只和他隔了一层薄薄的房门。
图穷匕见!
到底是谁在监控谁?谁在搜捕谁?在这一瞬间,是他的谨慎和大意共同为谋,终于将陈静堂的所在暴露无遗。
几乎在听到噪声的瞬间,他已经反手连开数枪!
只是......依旧太迟了!
杀手的子弹一举贯穿了病房玻璃,命中了床边的钢制氧气瓶!
只有一枪,一个精准的点射。
本处于强压下的钢制结构在高速旋转的弹头下,瞬间失衡,高浓度的氧气自弹口喷薄而出,猝然遇热,无异于一颗近距离引爆的手雷。
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,病房门窗齐齐爆裂,一团赤红色的爆炸波冲天而起。
——轰!扣裙玖+壹+伍+捌+陆+捌+叁+叁+壹
第五十三章
车窗之外,雨声如沸油。
这是一场针对钢铁的煎熬。
枪弹声正在车顶上大肆拉锯,这口金属罐头被无限膨胀的压力挤到了爆破的边缘,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这种瘆人的滋滋声,仿佛自己的颅顶正在被气流一寸寸撬开。
——砰!砰!砰!砰!
车厢内壁突然弹出了一串鼓包,各个都有婴儿拳头大小,以一种带状疱疹般的形态先后暴跳起来。那是扫射到铁皮车厢上的流弹。
车厢内的五个卫兵以桌椅为掩体,蹲伏在地,长沙发上铺设了鹅绒坐垫,上头另压了一张薄薄的象棋纸,棋子就在楚河汉界间扑簌簌乱滚。
“压牢你的兵,”有个中年卫兵道,“我要是用这大炮攻势,你防不防得住?”
“哎!又跑了,”跟他对局的卫兵道,急忙伸手把象棋纸按住了,“您这炮都快滚进我家司令部来了。那我就不客气了,拱卒,拱卒,再拱卒。”
中年卫兵岔开两腿,稳踞在地毯上,哈哈一笑:“你这是要玩四面楚歌的把戏啊。”
他屈指把炮一弹,那棋子脱膛而出,悍然撞飞了对面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