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暮声还一手扼着他的手腕,是个教训幼弟般的姿态,全然没有放开的打算。直到被一支乌木嵌银的文明杖,在胸骨上用力一敲——
梅洲君的手已经如游鱼般狡黠地滑出去了。
“明徽,这就是你们照顾不周了,”梅洲君笑道,拿口袋巾明目张胆地擦了擦手,道,“明知道连少爷不会跳舞,怎么不带他去习舞池?杏春,你找个不喝酒的教员,好好教教他。”
杏春扑哧笑了,道:“你瞧瞧,什么样的怪事都有!跳舞就跳舞,怎么还跟酒扯上关系了?”
梅洲君道:“连少爷是狗鼻子,就闻不惯酒味儿,本来舞就跳得不太灵光,要是闻得醉了,一刻不停地踩人家脚,那岂不是太唐突了?”
连暮声也是好脾气,任他信口开河地编排,依旧气定神闲,唇边带笑。
只是他一想开口,梅洲君那支手杖就老实不客气地朝他胸口上一阻。
冯明徽道:“你就舍得差使我的人!怎么不让玉香教教他?”
“因为我要同她跳舞。”梅洲君道,把手杖一丢,解了西装外套,露出内衬的墨灰色马甲,腰背线条像赤金钢笔流丽的笔尖,宽窄绝妙,能在行走间写诗。两边肩胛骨微露棱角,一旦有所动作,就如大角鹿美丽的角板那样,警觉地舒张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