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土纷纷坠地。
在这稻土墙中,尸体腐烂的速度非常之快,他很快就挖出了一只半腐的手掌,指骨森森,残留着女孩子纤瘦的轮廓。
“梅洲君!”陆白珩咬牙道,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明天我带人过来,把这破庙推平了。”
“我知道,”梅洲君换了个位置,挖掘片刻,道,“不是同一个。”
这一具尸体被掩埋的时间甚至更早,这四面合围的土墙正如漆黑的棺椁,无头的神像在冥冥中垂首,却是无力为之动容。
陆白珩道:“这里头到底有几具尸体?”
“不知道,”梅洲君道,“她没有头。或者说,是她们。”
陆白珩手背上青筋暴跳,深深吸了一口气,那气息冷而腥,混合着梅洲君鼻息间的热气,仿佛两股钢刀在他肺腔里戳刺。
看来罗老汉在前一天夜里所见的景象,远比他们想象的恐怖。真正击垮他的,却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软弱,他所能做的,仅仅是在天亮之后爬出庙门,将女儿裙摆上的残布,死死捏在掌心里。
但在入夜之后,他再一次看到了佛背蛆。
那些无声蠕动的蛆虫,和他一墙之隔的女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