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在摇曳,韦暠坐在桌案前看下属各部门送来的一长串立功名单。按例,先由副帅审阅,最终由主帅来定夺。他正在望着一个名字出神,“姜宥,年十五,骑兵团右旅,斩杀敌方骑兵一名,击伤两名,斩杀敌方步兵若干,射伤敌兵若干。”
他以为是同名同姓,但是还是久久凝视那个熟悉而令人心动的名字,不肯翻阅过去。他的心很乱,不能聚精会神继续审阅。于是站起身来,踱到军帐之外。伸伸腰,遥望夜空。星河微茫,头顶的织女星和远处的牛郎星遥遥相对,闪闪烁烁的清光似乎在诉说相思之情。他浮想起在无名谷的时候,他和姜宥、莺儿和郑措坐在草屋前看星星、赏月亮的情景。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。小平山寨偶然相遇,匆忙分别,已半年有余。不知她可安好,吃饭问题解决了吗?
爱而不得,寂寞难耐。但军务劳繁,不能不继续处理。深呼吸几口气,又回到桌案前,先在姜宥的名字下边重重点上一笔,继续审阅。
长河渐落,晓星暗淡,他审阅完毕,才和衣而卧,渐入梦乡。
鼓角声声,在旷野中传递,越发苍凉悲壮。将士们随鼓声而动。韦暠感觉刚睡着就要起床了。他把浑身上下收拾利落,出账视察。各部都在点卯,最后汇总上来。报给副帅,然后由副帅禀报给主帅。
将士们要休养,不是单纯地休息。除了重伤起不来的,都要操练。
韦暠要亲自巡察。他带着几个亲兵先到弓弩手营中看看,鼓励鼓励他们。毕竟他们是最先接触敌人的,需要上司的安抚。然后去步兵营巡一圈,最后到达骑兵团右旅。此时操练即将结束,火夫们开始送饭了。锣声一响,各自回帐。
韦暠在军帐周围转悠,又是鼓励,又是安慰的,表示上司对下属的关心。
姜宥正坐在草地上吃蒸饼,听说副帅来视察了,不禁心头一震,有点紧张,十分期盼。几名亲兵簇拥着韦暠牵着马向这方走来,伙伴们忙起身侍立,行注目礼。韦暠健步走来,微笑着,和蔼可亲。
姜宥定睛观看,又惊又喜,感觉心跳加速,因为来人果然是韦暠。韦暠也注意到她了,毕竟她清俊的外貌与众不同。他们四目相对,热血奔涌。姜宥先开口道:“表兄。”
韦暠反应迅速,应道:“表弟,原来你也在军中。真没想到,你年龄这么小。”
姜宥神情肃然,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也要报国啊。”
在场的人无不心中暗笑,因为大家都知道,新兵都是被抓来的。
“家人都好?”韦暠假装拉拉家常。
“都好。只是你两年没有消息,姑母每天以泪洗面。”说着姜宥用衣袖擦擦眼泪。
韦暠似乎手足无措,说:“惭愧,军务太忙。”然后回头看看旅帅。
旅帅心有领悟,忙道:“既然表兄弟相见有很多话说,这里人多嘈杂,多有不便。不如让姜卫士去韦将军的军帐,好好叙叙。”
“谢旅帅。”姜宥躬身致谢,这是上司准假可以暂时离开骑兵右旅了。
韦暠带着姜宥回到了自己的军帐,向主帅告知一下,说自己的表弟是这批新兵,他是今天偶然见到的,请表弟到帐中小叙。主帅应允,羡慕他有亲人在军中。
韦暠嘱咐亲兵说:“我和表弟叙叙旧,没有大事不要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亲兵侍立帐外。
韦暠把帐帘都系严严实实的,点燃蜡烛。他把姜宥拥入怀中,心疼地说:“女人在军中要承受更多的苦楚和不便,真难为你了。”
“我还适应。”姜宥柔声道。
韦暠把她抱得更紧了,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问道:“到底是怎-->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