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宥向来是自己穿衣,垂眸束着要带,面色寡淡得很:“你觉得呢?”
这船许多江南货商带着货品北上,半月才有一次,早就人满为患了。 温凝又道:“那我找个借口,与谁换间房住几日?”
这里除了她,都是男子。男子与男子一间房,总会更方便。 裴宥将香囊挂在腰间,不甚在意道:“我是无所谓,住独立厢房的只有顾飞与徒白,你去与他二人商量,看他们谁与你换一换。”
温凝:“……” 一个顾飞,一个徒白,两人见到裴宥都恨不得挺成木桩子,要他们过来同裴宥睡一张床?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。 “或是你让他二人用一间厢房,挪你一间。”
裴宥一脸诚心出主意的样子。 温凝皱着眉头。 这两人惯来不对付,让他们同住一间,岂不要把船都拆了? 裴宥给她一个小题大做的眼神,漫不经心地出门洗漱去了。 温凝重新躺回床上。 罢了,总归就剩三日,待回国公府,两人便井水不犯河水了。 - 船只一路向北,三日后抵达山东,一行人换回马车继续北上。 不知是这一趟出门在外折腾惯了,还是她真有些归心似箭,温凝竟不觉路上疲累,倒想马车再快一些。 不过这次裴宥还是在路上多歇息了一晚,抵京那日,正是小年。 还在京郊时,温凝就有些坐不住。四个月了,不知爹爹可好,两位哥哥可好,浮生醉怎么样了,段如霜又是否经了什么事。 她正有些坐立难安时马匹几声长鸣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温凝推开车窗一看,当即露出一个笑容来。 “大哥!”
她几乎是径直跳下马车,飞奔而去,“二哥哥!你们特地来接我的吗?”
竟是温府的马车,停在入京的必经之道上。温祁曲腿靠坐在马车外,温阑早由马车上下来,见着温凝就迎了上去:“当然!妹妹慢些。”
若在从前,两人早已抱了个满怀。可温凝已嫁人,温阑很是克制地将双手背在身后,温凝也意识到自己后面还有那么一队人马,到了温阑跟前时堪堪停下,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:“见过大哥。”
嬉皮笑脸地朝他眨眨眼。 又朝温祁屈膝:“见过二哥哥。”
朝他也眨眨眼。 裴宥并未下来,只在马车上朝二人遥遥一个拱手,温阑温祁自然同样回礼。 这……哥哥们的马车都来了…… 温凝脸上又是雀跃又是不舍,总不能下来行个礼,连话都不多说几句又回去罢? 温凝回头,看了一眼马车里的裴宥。 冬日夜沉早,此时时辰不算晚,天却早已黑透了。 马车里点着一盏灯,裴宥手上的书卷还未放下,正坐在灯烛边。温凝一回头,他似就察觉她的目光,抬眸看过来。 也不等温凝开口,略有嫌弃地摆摆手,关上了车窗。 哈,这就是准她同大哥二哥走一段的意思了! 温凝当即提着裙子,由温阑扶着上了他们的马车。 “这趟江南行如何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