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我说他是花架子?因为他的招式总是很......浪费。我从小习武,也从小杀人,最清楚的就是一点,在生死关头还敢拿出来浪费的动作,那就是他身体真正的本能,别想藏住。”卢望山道,“三次叩击,对,他每一轮交手后,都会开三枪。这是什么?密码?”
白舟峻也沉下了脸,一双细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台。
杀手的生平、来历甚至于相貌体态,都在这三根弹动的手指间若隐若现。
只是没等他开口,就有个低沉的声音道:“板眼。”
卢白二人齐齐一惊,回头看向了病床边!
陈静堂沉默片刻,摘下了胶皮耳罩,道:“有单皮鼓和檀板的声音,杀手离鼓师很近。”
“鼓师?电影里哪来的鼓师?”
“《奇冤报》录制的时间很早,是无声片。如果不出意外,下一个环节也和这出戏有关,鼓师在附近候场。让老四埋伏到鼓师身边,等他行动。”
“是!”
“庐山,带上警察厅的人,把守医院各出口。分一支出去,留给老四应急。”
礼堂之中。
四组长商岭一手将枪掖进外套中,立在侧门边。
“怎么样?”
专员压低声音道:“窃听器被发现了,我们暂时失去了杀手的下落。不过,处长上一次监听的时候,他在鼓师附近。”
“晚了,”商岭道,“看来这一次是打草惊蛇了。有没有增援?”
专员道:“有,警察厅的吕副队长被调过来,负责把守礼堂出口。”
“吕副队长?哦......是他,带了几个人?”
“四个出口,各二人。”
“还是捉襟见肘,警察厅的人本事平平,我信不过,把我们的人分散进去,一有异动,立刻上报。”
“是,组长!”
商岭点点头,摸黑过去,找了张临近台前的长椅坐下。
人刚坐定,电影就放完了。
这部《奇冤报》很短,原片有所损毁,留下来的仅仅是其中几个名段。他刚刚一心寻找杀手的行踪,也没太留意,只瞥见有个扮阴曹判官的花脸喷了几回火,仿佛有些惊悚恐怖的意味。
这位名花脸蔡老先生于莎莉丝女士有大恩,只可惜年前就西去了,这才破例放了他当年的录影。此外还特地请来了蔡老先生的嫡传弟子,要照样再演上一段。
候场的短暂间隙里,猩红帷幕没拉拢,背后有不少人来回奔走,似乎在为下一场表演布景。
一扇屏风立在中央,上头画了个须发怒张的红衣判官,也不知用了什么颜料,竟然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这目光又硬又厉,两股铁锥似的透过屏风钻出来,仿佛要钉进人心里去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灯光骤然熄灭,黑暗劈头砸落下来,这才把那两道目光铡断了。
商岭夺回神智,心里打了个突。
他对这出戏知之甚少,只知道这一片黑暗无疑是杀手脱身的最好时机。正要起身,门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。
负责把守侧门的吕副队长似乎跟什么人起了纷争。他侧耳倾听片刻,捕捉到了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。
“我们是受莎莉丝女士之邀,对,等了有一会儿了,这是邀请函......是,时候不等人,布景也都搭好了,烦请您通融一下。”
这声音刻意压低了,却有着比判官双目更奇异的吸引力,清清楚楚,圆转如珠,不知怎么的,听得人耳孔微微一热。
侧门开着,外面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