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唇上蓄了须,喝这些汤汤水水,就得如老生开腔如时捋髯口一般,拿三根指头小心提溜着,分不出心思应话。
“老爷,吃饭要紧,少念几句,大少爷才留洋回来,各国习气当然不同,年轻人爱玩闹些也是常事,你那时候不比他来得疯多了?你就让他再缓上几天,也好谋个官职,洲君,是不是?”
梅浔之好不容易咽下半口热粥,又被她拿帕子擦干净了唇须,道:“行啦,像什么样子,你就惯着他。”
素贞朝梅洲君递了个眼色,他这才得以施施然落座,听任佣人把大衣解了,露出里头的西装马甲。
他跳了一支舞,吃亏不小,黑灯瞎火中,西装外套被不知被谁手里的酒水祸害了,这才不得已披了连暮声的大衣回来。
他这会儿脱下来,就着光看了,才知道是件猞狸皮大衣,皮子光滑如水,成色绝佳,还是拿胸腹皮镶成的,名叫六条脊,得从蒙古专程运过来。连暮声为了搭这一条线,倒也是出手阔绰。
这年头要打通往返蒙古的商路可不容易,连家什么时候沾手起皮货生意了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