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黄纸,草草卷成细筒。

这叫鸡屁眼子,还有个别名雅称,叫“后军都督府”,乃是这一出戏的关隘,一支火递进口中,含上片刻,再取出来时,依旧红鲜鲜地丝毫不灭,功夫不到家的,恐怕早就被烫了个满嘴燎泡。

他越是饥肠辘辘,这火势就起得越慢,纸筒屁股上只焦黑了一点儿,迟迟不见明火。他凑过去,往蜡烛芯子上撩拨,一边肩膀因此微微耸起,火光里浸着,清俊小山似的。

就这么一出神的工夫,有什么东西凑到他嘴角边,轻轻按了一按。

这一下,点到为止。

像是拿银针在气泡上轻轻一挑,噗的一声,一切幻梦都顺着针孔流了满地——

他的瞳孔剧烈晃荡了一下,整个人从狂惑的饥寒中撞破出来,轰然跌落在桌案上,两支手肘抵在桌上,也是砰地一跳,依旧有种高空坠落时的不真实感,

“吃慢点。”连暮声道,又捏着他的下巴,细细把唇角擦干净了,“花猫似的。”

他出戏了。他醒了,他饱了。这戏就唱不成了。

梅洲君大为懊恼,歪靠在手肘里,夹烟似的举着那支纸筒,伸到连暮声面前,道:“还剩了个鸡屁眼子,尝尝?”

连暮声抓着他的手腕,拨开了,他有点强迫式的洁癖,见不得人蒙灰,又要去擦那两行云母似的牙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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