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洲君笑道:“玉小老板想做任堂惠,我又岂能不奉陪?”
“你非要和我唱对台戏?”
梅洲君相当狡猾地把话锋一岔。
“奉秋他们呢?没跟你一起?”
“要他们跟来做什么?都在自家船上呆着呢。说起来,你那几条破盐船,半道就卸货了,半点用都顶不上。”
照原来的打算,梅洲君那条盐船该在江淮一带卸一次货,他们也好趁势从头扎根,不至于冒着北上的风险。谁知道委员长这回追索甚急,他们远远打探到势头不对,当即走水路北上,这么一来,盐船的补给跟不上了,只得租了条渔船转道支流,一路上全靠唱戏挣些盘缠,以图找个地方落脚。
陆白珩扮相绝佳,声音又清亮,从前在蓉城的时候尚且在唱法声腔上受人诟病,到了鄂江一带,却占尽了民风粗犷的便宜,一时之间,名声大噪,还真有点名角的范儿了。
梅洲君这时候又肚量甚宏了,非但不计较他这几句没道理的数落,反而微笑道:“玉小老板不愧是正当红的人物,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博得满堂彩。”
他这不提倒也罢了,陆白珩本就新仇旧恨堆积于心,闻言恶狠狠盯他一眼,道:“少来套近乎,把我塞煤堆里的账我还没同你算呢,我看你是三天不讨打就骨头痒,要是我哥见了......”
他这样的脾气,竟然也有失言语塞的时候,仿佛突然被这两个字咬了舌头,连着眼光都暗淡下去了。
“这里消息闭塞,你出来得晚,有探听过大哥的消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