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东西就是祸端,绝不能烂在手里。
等转头游上了岸,就搭船到——
她心里的筹划尚未明朗,就听见嗤嗤两声响,是灯芯触在油面上的声音,只一下就把她的汗毛吓出来了。
还有人?
船舱里伸手不见五指,她们平常也没什么点灯的习惯,因而只在桌上摆了一盏小油灯,只是听这声音,近切得仿佛就在......就在背后似的。
凤襄把包袱紧搂在怀里,一手抓住那只绣鞋,猛然回头掷去。
——落空了,甚至没有半点回音。
这一片黑暗在这一瞬间深得像是井,只有她的鬓发被风掠动了,蛇虿一般在颧骨上乱窜。
“什么人?出来,出来!”
话音刚落,一点火光就贴着头顶窜起,将她半边肩膀照得敞亮,一只手就这么穿过了黑魆魆的灯影,朝她扑过来。
凤襄整个人往上一窜,一声尖叫刚冲到嗓子眼,就被这只手充满胁迫意味地掐灭了。
那盏油灯就悬在对方面前,火苗颠扑间,那双凤眼淬饱了火,横刀立马于灯影之下,这种颜色几乎刺目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,宛然是一匹撕烂了的红绡。只一眼,凤襄就把这张脸给记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