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悚然一惊,两边肩峰自作主张,砰砰两声,弹在桌板上。
说时迟,那时快,门帘被一把撞开了,光照短暂地浇在地上,旋即被一道小山似的人影截住了。
二当家把凤襄往塌上一推,整个人急赤白脸地扑过去,一时间只听见撕扯布衫时的裂帛声,苇席被乱绽的肉欲挤压得吱吱作响,仿佛孵出了一整窝怀春的耗子,这莽汉的胳膊腿就在其中兴致勃勃地拱动起来。
“凤襄!我的好凤襄!可想死你爷爷我了,”二当家粗喘道,“我这都旱了三天了,裤裆里的火铳都快弹出来了,快,让爷爷好好痛快痛快。”
凤襄叫道:“真是个冤家!哎呀,我的头发!头皮都要给你撕下来了……轻点儿,拿我撒什么气呀,你这么长工夫没来,我还当你找了新相好呢。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大哥向来不准我出来找乐子,他妈的,这个老匹夫,早八百年还俗了,杀人放火时也没见他手软,还管人家裤裆里的事儿,”二当家的嗓门都变了调了,一阵紧一阵松地打着哆嗦,“草他娘的,草他先人的,还是女人舒服......啊......好凤襄,好凤襄,伺候得爷爷骨头都要化了,哎呦……嘶!果然还是你会来事儿!”
凤襄道:“你这个人呀,坏起来的时候,抬手就是两个嘴巴子,好起来了却又心肝宝贝地乱叫,没一句可信的,呸!”
“还当你不够好?这样呢?够不够好?还不够?”
凤襄痛叫了一声,拿指甲在席上叽叽咕咕地乱抓一气,讨饶道:“爷,这不成,您可悠着点儿,呀,头发!”
那长榻翻江倒海般响了一阵,终于从一阵哗哗抖动的浪尖上滚落下来,两条肉体在上头活鱼似的一弹,又砰砰两声掉回砧板上,不动了,唯有两股餍足的粗气直挺挺地从鼻孔里喷出来,打在一片黑暗中。
二当家风箱似的喘了会子气,长久地瘫在榻上。
“二当家,二当家?”
二当家只从鼻孔里哼哼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