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盛月知道其中有自己纵容的原因,可每每看到这张稚嫩的小脸,便总会想起幼时的弟弟,于是便又双叒一次心软点了头,“要签在何处?”
闻言,容止衡眼睛一亮,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叠花笺纸,“最上边的是我的,还有隔壁家小胖,小花,坊市门口的小牛……便都签个名字就行。”
被洋洋洒洒塞了十几张纸的姜盛月:“……”
这种弟弟,还是扔了吧。
可下一瞬,容止衡又扑上来搂着她,一顿好大哥,亲大哥地叫唤。
姜盛月被喊出了几分兄长的自觉,只好戳着他的额头无奈答应。
“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。”
容止衡笑嘻嘻地松开了手,瞧见姜盛月进了花厅,才咕噜噜转动着眼珠子,露出一抹狡猾的笑。
他早就发现,白天的大哥与夜里的不同,格外好哄也心软,所以他才逮着白天求情,这样到了晚上,大哥便不能反悔啦。
不知自己被套路的姜盛月想着这事,还在晌午时分回了一趟公主府,将事情同容玦交代了一遍。
容玦看着那一大叠花笺纸,陷入了沉默。
然后,很是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要求。
“你还是不是当人大哥的,这点小事都不答应,往后孩子还怎么同你亲近!”
姜盛月立即出声讨伐,半点记不起自己先前嫌弃麻烦的样子。
容玦:“公主听说过,慈母多败儿吗?”
姜盛月被内涵了一把,气极反笑,“本宫读书少,不懂这些。总之东西撂在这儿了,你看着办吧。”
说完,把花笺纸往桌上一拍,起身片刻不留便走了。
容玦凝视着那堆纸:“……”
直到宫宴开始前,姜盛月还没发觉哪儿不对劲。
华灯初上,今夜紫宸殿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。
宫女太监穿梭如织,一趟接着一趟往殿内送膳食酒水。
明亮宫灯悬挂在飞檐上,照得四周亮如白昼。
大殿内一片觥筹交错,除了往日宫宴的热闹,更多了几分高谈阔论与大声笑骂的热闹气氛。
角落里聚在一起一小戳的文官自持身份,一边喝酒一边摇头点评。
“果然都是些粗鄙的武夫,饮酒不作诗,居然还用碗盛酒,有辱斯文。”
“那些女眷也是一个个不知分寸,竟是与那些武将们一起高声言谈,这可真是……”
说完,他们看看这边零星坐着的一拨文人,不禁又是心有戚戚。
谁叫今夜是镇远将军的庆功宴,武将们的主场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