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,初次重逢,就好像让整个世界,忽然活了过来。
粉瓷丫头看着少年,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,只有自己。
雪一直在下,只不过少年眼里的万千世界,仿若静止不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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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下的大雨瓢泼中,朦胧中有个虚岁不过六岁的草鞋少年,背着快要超过自己脑袋的竹箩筐,约莫是山上采药忘了时间,遥望了四周,毫无落脚休憩的地方。
宁初一满脸无助,浑身湿透,分不清是雨是汗。
那个草鞋少年死死攥紧挎在肩上的那两根系带,死死咬住唇间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这是他第二次上山,只因第一次上下山来回返程有药铺的长者带着,兴许是因孩子的第一次采药,老人为了照顾孩子的步履艰辛,二人走得很慢很慢,箩筐也是老人背着,虽走了一日的路,孩子却走得异常轻松,快要到药铺时,老人却忽然放下箩筐,让孩子接着背,孩子只是蹲下身在起身这微小动作,就令他后背似如阵阵烈火灼烧。
除去天黑时的难受,可以说这一日轻松至极。
药铺掌柜眼拙,只是稍微抬头望了眼孩子,就从账上划了三枚铜钱。
第一次挣得太容易了,让少年萌生出钱无尽量的想法。
这笔钱财,对于这约莫六岁的他来说,可以去买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充饥,也可以买能吃饱三天的大米。
可三枚铜钱最终的落脚地,是落在位老谋深算的糖葫芦贩子腰包里。
买下的糖葫芦孩子也没吃,只记得是进了那重病在床的小姑娘嘴里。
草鞋少年看的眼馋,听着小妹咀嚼的声响,走到屋门外,望着迎春花,双手合十,碎碎念叨:“人来人往日日,花开花落年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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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第二次上山这躺,宁缺永远记得,少年是次日黎明前才回到的家。
少年没说,宁缺没问。
这位不太明白人类间悲欢离合的妖土少女,忽然间泪面朦胧,低声喃喃道:“哥哥哟,我的傻哥哥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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