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伯闻言,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花家的家规其实就是众生平等,一如就算他是家仆,花家也不会苛待半分。
他老了,膝下无子,未曾婚配。
他把小姐当做亲闺女看待,虽然这有些不成体统。
此生还能见着小姐一面,足矣。
“好好好。”
他怕小姐见着他这般不成体统的模样,就这样静静的退下。
“花家对家仆似乎跟别人不一样。”长渊端详着精致的白玉盒,道。
花梦引摇摇头,道:“花家有的是家仆,不是下人。”
就因为如此,她才更想改变花家的结局。
“为什么?”他拿着白玉盒晃了晃。
“有概率获得凌冽寒气不好吗?”花梦引轻笑两声。
“八十万换寒气,你可真是大小姐。”长渊也笑了。
难得美人一笑,她豪迈的拍拍手,进来的却不是陈伯,而是身姿婀娜的女使,她恭敬的立在花梦引面前,弯腰鞠躬,静候她的吩咐。
“你看这位公子需要什么?”
女使知晓她的身份不仅富还贵,斗胆抬眼看了长渊一眼,就退下了,再上来时已是带着一贯女使了。
此时外头的兰心已经喊到第八件拍品——金钟盏,一只看似朴实无华的小碗,隐约有些金光围绕。
……
花梦引看着鱼贯而入的女使,上到法衣防御簪子,下到乾坤袋储物戒丹药。
“留下最好的。”
为首的女使手一招,其余的自觉退下,只留下每样各三样供她选择。
这个女使她还有些印象,是花家新晋的新星,与如今的花家的记名新管家是一届的,只差一点点就能成为记名管家了,如今居然被分配到珍宝阁去做了差事。
“你好像叫淑馨?”
花梦引看着那张有些眼熟的脸蛋,忽然就记起她的名字来了。
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成为花家的花梦引,能记起来完全是因为那张有些熟悉的脸。
因为她算是花家灭亡后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女使了。
淑馨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村落里。那里几乎是到了凡间了,村子十分落后,她被家里人许配给村里的一个屠夫,那屠夫是杀猪的,年纪有些大了,年轻时不知犯了什么事,脸上、肚皮、后背上皆有一道道狰狞的伤疤,村里人都很怕他,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,可屠夫却是村里最富有的。
那年天下大旱,村里收成不好,淑馨最小的弟弟连吃了三个月的白粥,闹着要吃肉,可家里粮都见底了。
她的娘为了让弟弟吃上肉,竟然用二斤猪肉和一袋米面把十四岁的她卖给了长相恐怖的屠夫。
她害怕、挣扎、苦苦哀求母亲,母亲也软了下来,还难得的为她煮了一碗白米面,那是她吃的最饱的那天,她进入的温暖的梦乡,她以为,母亲终于不只是眼里只有弟弟了。
可一盆冷水终于还是泼了下来,把这个本就不切实际的梦,撕了个粉碎,在睡梦中,她的娘亲五花大绑的送上了屠夫家的床。
可屠夫却是个看似凶狠恐怖的实则十分良善的人,他没有碰过他,知道她对他害怕,还尽量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,每日大鱼大肉的伺候。
就这样,自从她跟了屠夫,原本每日只能喝水野菜充饥的营养不良的模样,竟在他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她补身子给补了回来,身子也逐渐长开来,露出了小家碧玉的模样,她也渐渐接受了屠夫。
好景不长,没过一年,天下就闹起了饥荒-->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