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曳的橙色灯火将他的脸照的明明灭灭,眼睫投下一片阴影,掩去他眼中的不舍。
他轻声道“你为什么总要害我”
杨氏顿住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青青言,你说什么”
不等人回答,杨氏心虚又迫切道“不会了以后不会了,娘真的改。”
“你从来都没爱过我,从来都没把我当儿子”程青锦转身跟她面对面“我小时候每次生病,你在做什么,你只是看着,只是想等我自己死。”
心地深处的阴暗被揭开,杨氏几乎站不住,她只能摇头,却连一句解释都说不出。
因为,曾经她的确是那么想的。
她不敢亲手掐死小儿子,就盼着小儿子每次生病病的严重些,病故才好。
杨氏咬着牙无声哭泣,眼泪顺着两颊滑落。
程青锦继续说下去,“你见我现在做官,你才上赶着认,你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害死我。”
“不”杨氏泣不成声“不是那样的,不是,娘只是想见你。”
“下辈子吧。”程青锦举着灯大步走,杨氏愣了愣,立刻跟上去“青言,青言,你去哪儿”
“与其某一天被你害死,我还不如寻个痛快。”程青锦停下脚步,冷冷的看她一眼,那一眼凉到杨氏的心底。
杨氏辩解“不会,不会了。”
“我不去上京了,我真的不去了。”杨氏缓缓走向程青锦,她双目含泪,忍着没落下来“真的,你信娘。”
“我不信你。”程青锦把灯盏塞她手里,转身一跃。
巨大的噗通声炸响在杨氏灵魂深处,她这才看清四下环境,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行至河边。
娘,救我
娘
七岁的男孩在秋日的河水中无助挣扎,恳求生母救救他。
杨氏呼哧呼哧大喘气,灯盏落地的闷声伴随着重物入水的噗通声同时响起,四面八方的水淹没她,不能呼吸了。
好冷,原来秋日的河水这般冷。那个时候青言才七岁,还那么小
杨氏扑腾着手脚,用尽所有的力气向儿子游去。河水太冷了,冻住杨氏的思绪,她只是凭着本能在活动。
她不是个好娘亲,没对那个孩子有一天好,如今,如今一定要救下青言。
意识散去前,她碰到一只胳膊,用尽所有力气将对方举起。
程青锦和程三把杨氏拽上岸,程青锦手上的伤口已经发白,他冷着脸“劳烦四叔去镇上请大夫,拜托了。”
程四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,转身向村口跑去,因为跑的太急还摔了一跤。
程家其他人看着
程青锦说不出一句话,仿佛第一次认识程青锦。他浑身湿漉漉蹲在杨氏身边,像一个可怕的
众人不知是被夜风冻着,还是被程青锦吓的,齐齐打个寒颤太狠了,杀人诛心也就这般了。
程四借了牛车去镇上,很快就带着大夫回村。程四提前道出病人症状,方便大夫提前抓药备着。
事实证明程四的做法极为正确。杨氏情绪大起大落又落水受寒,幸好大夫需要的药材都悉数带了来,程家人当晚熬药给人灌下去,后半夜杨氏才没发热。
程青锦虽然伤了手,但只是皮肉伤,包扎伤口后又灌了一碗姜汤,人就没事了。
反而是程三病了,程四只好又跑一趟镇上,请大
夫给程三诊治。大夫诧异的看程三一眼,“郁结于心,思虑过重。”
大夫重新开一张方子,程长泰出面把诊金-->>